“故事总是会开始的,然后就是结束。但人们传唱的故事,却总是夸大其词,并在之后,失去故事原本的[真实]。”
唐·吉诃德语重心长的讲出这一段话,他甚至已经泡好了两杯热可可,在一旁喝着,并放了另一杯而在法雅·海尔赛滋的面前。
“你……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。”
法雅·海尔赛滋并没有将手从自己的骨剑上拿开,她对这个认出来自己身份的老头子感到警惕。
“确实,如果是一般的冒险者,没有[鉴定]技能的情况下,很难认出你。”
“魔界的骑士种魔物中,只有吸血鬼的[血骑士]、黑暗精灵的[暗影骑士]、高阶不死族的[天启骑士],以及独特的无头骑士种,等这几个骑士种是以人类的外貌而体现的。”
“而其中,最像[人类]的,反而是你们无头骑士一族。无头骑士一族是据说是旧神祗们的造物,是在气息上最接近于人的魔物,只要头不掉,就几乎与人类无异,我说的对吧,无头骑士小姐。”
唐·吉诃德的眼神仿佛就是一柄利剑,一眼刺穿了法雅·海尔赛滋的灵魂。
“诚如阁下所言。”
对于唐·吉诃德的说辞,法雅·海尔赛滋并没有反对。
“至于为什么我会认出你,那原因只是因为我见过无头骑士一族,虽然我中途放弃了旅途,但至少,我也曾是勇者团队的一员。”
唐·吉诃德喝着热可可,看上去根本毫无防备,法雅·海尔赛滋感觉可以在这一瞬间分出胜负。虽然这不怎么光彩就是了。
“那么你要怎么做,杀掉我吗?”
法雅·海尔赛滋警惕的问道。
“老实说,看到你的第一眼时,倒是有这个念头。”
咚。
法雅·海尔赛滋马上退开,并拨出了自己的剑。
“太敏感了你……”
唐·吉诃德有点无奈的道。
“且不说因为勇者已经离世,我已经没有勇者的加护,打不打得过你另说。就算要打,我早动手了不是。”
唐·吉诃德一边说,一边推来了一盘饼干。
“我自己烤的,吃吃看吧。”
就算已经这样,法雅·海尔赛滋依旧没有放下警惕。
“好啦,你如果还是害怕我这个没有用的老头子,大可将你的剑放在一旁好随时攻击我。不管我以前再怎么风光,现在也只是一个无用的老头子而已。现在我这个老头子只是想找你谈谈话而已,难道这样都不行吗?”
唐·吉诃德的声音很平淡,其中似乎又有几分孤独的意味。
“…………”
法雅·海尔赛滋思考再三,决定还是像唐·吉诃德所说的那么做,将剑放到自己的身边。坐在了唐·吉诃德的对面。
“呵呵。”
唐·吉诃德笑了一下,意义不明。
“这个……好难吃……”
法雅·海尔赛滋拿了一块唐·吉诃德烤制的曲奇饼干,老实说,口感很干不说,而且甜度也不怎么好,只能说堪堪能吃而已。
“但是,这是你做的?”
法雅·海尔赛滋发现了最大的问题所在。
“我做的肯定难吃,但是,我做出来了。这就是问题所在。”
唐·吉诃德意味深长的笑了。
“跳脱规则的人,不止那小子一个。”
“职业是固定的,就像骑士是绝对不可能做好料理与种地一样。就算有人在一旁指导也是一样,最后的结果只会是煮成不能吃的黑炭以及将种子给破坏掉。”
“每个职业拥有他必须的[职责],这是这个大陆的规则,但是我,还是那个小子,却并不是那么回事。”
唐·吉诃德喝下了一口热可可,似乎在稳定自己的心情。而法雅·海尔赛滋也开始慢慢的放下警惕,认真的听唐·吉诃德的理论。
“那个小子属实是世界的变态之物,他的稀有度,甚至于是连勇者都不一定比不上。『可以跳脱规则之人』可是这个世界的,绝对的异物。”
“而我不同,我是这个世界上,少有的『职责已经完成』的人。而这样的人,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,『跳脱规则』。”
“我的[职责]是引导勇者的成长,而勇者成长起来之后,我的[职责]已经完成。这份『跳脱规则』的力量,仿佛就是神明赐予我等卑微的思赐。”
唐·吉诃德认真的说着,而法雅·海尔赛滋的也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,认真的在听着唐·吉诃德的理论。
“但是,就算是这样的我等,依旧无法与那个小子相比。”
唐·吉诃德这个时候神情严肃。
“他是唯一的,是这个世界的最大的[怪异]与[不合理],我甚至于是有理由去相信,他的存在可以改写这个世界。因为他即是最大的[跳脱规与责]之人。”
唐·吉诃德的眼中,仿佛已经燃起了什么东西,声音十分激昂。
“原来是这样吗?”
对于面前这个人类的说辞,本来应该是不可信的,但法雅·海尔赛滋已经见过两个活生生的例子。现在的她虽然对这个说法仍有存疑,但是这个说法却有了可以相信的理由。
但是,她还有一事不解。
“为什么,要告诉我这么重要的秘密。”
这个说法如果成立,那么就是关乎于这个世界的至上秘密。跳脱神明的规则,估计有多少人会震惊。
“因为你是那个小子的家人。”
唐·吉诃德平静的回答。
“家……人……?”
法雅·海尔赛滋甚至是在缓了好一阵之后,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义。
“那是这个小子得不到的东西,小子常挂着自己从来就不希望得到什么东西,虽然他嘴上逞强,但是我看得出来,他仍有渴望的东西。”
唐·吉诃德想再喝一口热可可,却发现自己杯中的热可可已经喝完,法雅·海尔赛滋将自己一直没喝的热可可推到了唐·吉诃德面前,而唐·吉诃德点头致意,接下来就又喝上了。
“那个小子,他渴望被爱,也渴望爱人。就算行为上再恶劣,但是其内心,终究是善良的。”
“但是这个镇上,并不值得他这样做。所谓的以德报怨在这个世界上是从来不管用的。我们人类就是这样,在互相争斗与互相厌恶中苟活。”
“曾经有一个不明情况的教士希望可以‘教化’他,他当时是这样回答教士的。”
『我的职业可不是什么圣母圣女,我只看到了[恶],所以我凭什么包容[恶]。』
“很有……他的风格,可是你就这样认为,他认为我是他的家人?”
法雅·海尔赛滋依旧还是有些不明所以,她似乎还是不能理解唐·吉诃德说这话的意思。
“很难理解吗,不愧是脑子内只有打打杀杀的无头骑士。”
唐·吉诃德的无奈表情让法雅·海尔赛滋的感觉不好了。
“他从没有买过那么多东西,更不会去买布料等那些东西。你来了之后,他估计是把他那破地方好好改了一下吧。”
“是……”
唐·吉诃德的话,法雅·海尔赛滋没有反对。
“估计他现在,正在外面而奔波吧。”
唐·吉诃德意味深长的笑了。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黄昏已致,此刻已是日落之时。
昏黄的日光照射着这片小镇,为小镇添加上光与影的色彩。
即是,有光便有影。
而[影],现在却行走于光明之中。
苍站在房顶上,望着落日的余辉,心中若有所感,而他的怀中,揣着两个打包好的东西。
“跟了我这么久?就真的那么想着她的身体?”
苍一脸不屑的说着,随后转过身来。
“像你这样的有罪之身,没有资格来享用她。”
自那阴暗的影之中,走出来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。
“你的同伴上不来,所以你一个刺客就敢来正面与我杠?”
苍依旧还是一脸不屑。
“我可是21级的暗杀者,杀了你,太简单了。或者,拿你当人质,让你亲眼看着那小妞被我们几人按在地上呻吟,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。”
就算用布蒙着他,从他那恶心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,他那块遮羞布下是什么恶心的表情。
“那我可以保证,几条命都不够你用的。”
苍的神色阴冷,手中的雨伞机关刃已经弹出。
“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斗。”
刺客冷冷一笑。
“在我们那里,有一句刺客的名言,我现在倒是想说了。”
从苍的左手的袖口中,一柄短刃弹了出来。
“『万物皆虚,万事皆允』。”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我这个老头接下来讲的故事,是属于许久以前的,我等[勇者]的团队其最后的归属。
『我等踏上了征途,前往魔界来与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敌人――[魔王]进行战斗。』
『路程万般艰难,无数的魔物被我等讨伐。』
『然而其中的引导者,因为实力上的差距,已经跟不上伙伴们的力量,在与第二天王的战斗之后,他选择回到了人界,在最靠近边缘的城镇等待着伙伴们的故事。』
『魔法的信鸽传来讯息,他们一切顺利。』
『无穷的落叶传来讯息,已经时过境迁。』
『引导者在停留在城镇中默默的等待着,伙伴们归来的好消息。』
『直到有一天,胜利的讯息终于传来,勇者们胜利的归来了!』
『他们找到了离开的引导者,希望他共同加入赞颂的归途。』
『思考再三的停留者最后拒绝了荣耀,因为他知道,他不应拥有这份荣耀。』
『勇者知道自己伙伴的脾气,最后答应了他。』
『勇者前往王都,而那是引导者最后悔的一次决定。』
『特里米斯帝国的上代国王,是一个阴谋才华横溢的诡计家。』
『在勇者战胜了魔王的十年后,他发动了不义的战争。挑起了对东之国度――[罗浮]的大型战争。』
『这是一场不义的战争,罗浮的军队是与魔物交战的主力军之一。现在的他们身心疲惫,根本不是特里米斯等西方诸国联军的对手。』
『谁都知道这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,但是利益面前,没有正义。』
『上代国王的野心庞大,他想成为统一大陆的帝王。并命令勇者讨伐罗浮。』
『但是勇者不愿意这样的不义之行,最后冒着被祖国人骂为叛徒的危险,为罗浮的军队而战。』
『勇者帮助罗浮打赢了保卫战,而这之后的代价,却是惨重的。』
『勇者再也无法踏入自己的故土,最后抑郁而终于异国的土地上。』
『圣女受到了迫害,最后的屈辱使她最后自杀在了神明的十字架下。』
『贤者自豪的智慧,却没有救下任何的伙伴。他终于知道,野心才是人类自己的敌人。于是他将自己关在了幽尔海姆的高塔上,永远不会再从那里出来。』
『狂战的格斗师因为迫害而去向了无尽的远方,与他告别的引导者在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四十年前。』
『引导者是唯一幸存的人,但是他却并不能接受这份幸运。』
『他曾经问过他们的答案。』
『引导者来到了王都的教会,在那里,她见到了被玷污的圣女。』
『他问圣女,为什么要留在这里。』
『圣女说,我是圣女,为了神的旨意,我现在能做到的,只有宽恕。』
『引导者知道,圣女只是在逞强而已,在引导者离开王都后一个月,他就收到了圣女死亡的消息。』
『引导者来到了幽尔海姆的高塔,贤者热情的接待了他,而引导者带来了圣女的死讯与一个问题。』
『“为什么,伟大的贤者而今躲在这暗无天日的高塔中?”』
『贤者说,我是贤者,但我的智慧改变不了世界,改变不了只有野心的人们,在世界上,我的智慧已经一无是处。』
『引导者听的出来,贤者的自责与痛苦,而引导者却并不能引导贤者,只能给予他安慰的话语。』
『格斗家是自己找到了引导者,他是来告别的。』
『引导者请他喝酒,而格斗家问了引导者一个问题。』
『格斗家问,我的朋友,可以告诉我吗,我们人类,比魔物还恐怖吗?』
『引导者沉默了好久,得到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确实的答案。』
『“正因为我等是人类,才会那么的复杂吧……”』
『这个答案,两个人都只能一笑了之。』
『到最后,格斗家向着边境的方向而远行,再也没有回来。』
『引导者在那之后,跋涉万里,来到了东之国[罗浮],想找到勇者。』
『但是得到的却是,‘勇者已经离世’的消息。正好是在引导者到达的三天前离开了人世。』
『勇者的寿命比一般人要短,而且抑郁加快了这个速度。勇者去世时才刚好四十岁。』
『站在勇者的灵枢前,引导者沉默不语。手中拿着勇者留给他的信。』
『信的内容如下。』
『我的友人啊,如果你看到这封信,就证明我已经去找蕾米雅了。很抱歉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,这是我的错。但是很抱歉,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……』
『你是来与我谈心的吧,问我‘会不会后悔’这种操心的问题吧。你还真是一个老父亲了啊。那么在这封信中,我告诉你吧。』
『我没有后悔。』
『我是勇者,会为了心中的正义而战。你也许会说我一顿吧。但是我没有后悔,正义是永远会在心中发芽的,这是我永远相信的一点。』
『那么再见吧,我的导师,我的老友。请你一定要,在这个浑浊的世间活下去。还是已经死去的我,唯一的愿望了。』
『那一天,引导者一直留在勇者的灵枢前,没有离开。直到勇者下葬于异国他乡,才踏上回到帝国的路途。』
『到这里,就是我等勇者团队其最后的结局,真是如此可笑。』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“真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,很精彩又很无奈。”
法雅·海尔赛滋津津有味的听完了整个故事。
“还以为你会说我这个老头叽叽歪歪,故事又臭又长呢。”
唐·吉诃德一脸微笑的道。
“不,并没有这样的事。”
法雅·海尔赛滋很认真的道,看来刚刚的故事真得很得她意。
“好了,故事讲完了。他也应该要回来了。”
唐·吉诃德起身,准备离开。
“那个……你不问我的来历吗?”
“嗯?这个需要问吗?”
唐吉诃德对于法雅·海尔赛滋这样自爆的问题,奇怪的问道。
“不……没什么。”
法雅·海尔赛滋扭头过去,不再过问。
“至于你的来历,我可不用问了。”
唐·吉诃德自信的道。
“毕竟,那小子的职业,可是召唤师呢,而现在估计他也是这个世界,最独一无二的召唤术士啊。”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“我回来啦。”
苍带着一瓶酒与一些食材回来了。
“老爷子,你可要接好了!”
苍将一瓶酒丢出,而唐·吉诃德双手并用来接住了这瓶酒。
“这敢情好。嗯?”
唐·吉诃德笑嘻嘻的接过了酒,但随即就变脸了,因为他在酒瓶的上面闻到了一丝血气。
“借你厨房一用。”
苍正要向厨房跑去,却正好遇上了法雅·海尔赛滋。
“苍,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血的气味?”
法雅·海尔赛滋抓住了苍的一只手臂。将斗篷掀开,强制性的拉开了衣袖。
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映入眼帘,伤口甚至于是已经有了紫班。
“小子,你这伤,是刺客造成的吧。”
唐·吉诃德眼尖,一下子就认出了是什么职业造成的伤口。
“刺客?是跟踪我们的人吗?”
“跟踪?哪个吃饱了撑着跟踪你们?”
法雅·海尔赛滋使用低级的治疗术,而唐·吉诃德也拿来了简易的绷带。
“你小子,果然中技能毒了,要不是法雅小姐有治疗技能,我看你怎么办。”
唐·吉诃德没好气的使用草药与绷带为苍治疗,而法雅·海尔赛滋的治疗术则是没停过。
“放心吧,比起我,那个人才更要担心自己才对。”
苍微笑的道。
“哈?”
唐·吉诃德与法雅·海尔赛滋一脸不解的道。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另一边。
“该死的,那究竟是什么武器?”
刺客摸着自己被击打的胸口,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,但是他知道,他已经受到重伤。
“你怎么回事?”
一个身披金色铠甲的骑士从一方的阴暗中走了出来。
“那小子用了一个奇怪的武器,嘣的一声就击中了我的心脏,快带我去治疗。”
刺客有气无力的说道。
“嗯嗯,这个嘛……”
骑士怪笑着,最后拨出了腰间的剑。
而刺客看到了这一幕,不禁浑身一寒。
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,你……你可是教廷的骑……”
刺客话还没有说完,骑士就将剑插入了刺客的心脏。
“你本为黑暗,而主神说,黑暗就该消失。”
骑士怪笑着,而刺客在弥留之际,狠狠的瞪着他。
“你……不得好死……”
说完,刺客就没有了呼吸。
“不得好死?”
骑士怪笑一声。
“我等遵从神的旨意,而要死,也是违背神(我)的旨意的那些人该死。”
骑士怪笑的,走入了阴影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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